郭明刚步入“知天命”之年,就从教书育人的岗上内退下线。他历来个性较古板,除了上好几堂课,不打牌,不玩麻将,不钓鱼,不跳舞,不爱社交,一句话,不合群。 虽然郭明的家在农村,但全家吃商品粮。妻子是全职“保姆”,女儿已出嫁,儿子郭亮在山区派出所工作。从收入和生活状况看,郭明一家应列小康型家庭。然而由于郭明什么都“不”,忽然从单位返回家里显得很不习惯,村里人却风言风语说他“清高”,是“猪鼻孔插葱——装象”。妻子见他除了吃饭,看电视,整日无所事事。便建议他买只猫养,平时逗逗玩,又可捉老鼠。妻子的建议他欣然同意,于是花25元钱从集市上买一只小花猫。自花猫进屋,郭明在家的话也多起来,常常弄根杆或狗尾巴草逗猫玩,有时还抱着猫散步或故意将猫锁进杂屋,让他锻炼捉老鼠。不到八个月,花猫经常能捕捉到老鼠,似乎为了邀功,它还将鼠衔到主人身边,发出猫乌的叫声,郭明好不高兴。看到猫经常捕鼠,郭明便开始断其粮,不给饭吃,花猫肚子锇,只得舍命去捉鼠,不但自家的老鼠捉尽,连周边邻居家老鼠也不敢光顾,因此,村里人都称赞该只猫是利害猫。
2005年秋,郭明儿子因多年工作在山区且表现优秀,被县公安局安排到局里。为了生活起居方便,不到一年,郭亮以按揭方式在城里购买了一套四室两厅的商品房,装修后,妻子、父母都搬入了新居,郭明除带了几件值钱的家具,电器、花猫也带入新居。
小区环境优美,家中莫说老鼠,就是蚊虫都少见,这下让花猫失业了,没有追捕的对象,肚子锇了就在郭明脚边跟上跟下,郭明总在这个时候会将精肉伴饭给花猫吃,有时还特意从菜市场买些鱼虾喂它,花猫整日吃“三珍海味”,吃得油光水滑肥肥胖胖,在皮沙发上一睡就是大半天,郭明心里清楚,这不是猫的错,是优裕的条件造就的。日子好过容易过。一晃就在新屋度过了两个冬春,关在屋里的花猫几次发情,找不到对象,鞋子都被他咬烂几双。
一天,趁天气晴朗,郭明带着花猫来到小区坪里花圃边散步,花猫沿花圃游走,倏地,花圃里瑟瑟嗦嗦,一只足有三寸长的老鼠溜了出来,花猫一步串上去,用前脚按住,老鼠发出尖叫,然而花猫并没咬,看了看又放开,待老鼠走了几步,它又扑过去罩住,这样轮番几次,终究放走了老鼠。更让郭明有气的是,一日,一只小鼠从空调管洞进入家中,花猫似见非见,小鼠爬到猫背上,猫动都懒动,小鼠在厨房中啃菜,猫却门边“站岗放哨”,小鼠吃个饱饱的,慢慢地从原地出屋了。
郭明见家中出现过老鼠,查到洞口,他将管洞堵死。同时通过多次观察,发现花猫不但不是老鼠的天敌了,反而成为了朋友,老鼠作恶,它视而不见,甚之充当保护伞,掩护老鼠“撤退”,气愤之下,郭明将花猫送回老家,是生是死,听天由命。
就在郭明送走花猫的第二年,原来优秀的儿子郭亮在单位受到严重警告处份。郭明打探缘由,得知儿子调到局里后,接触的人鱼龙混杂,经不住诱惑,与社会上的混混拉拉扯扯,称兄道弟,不讲正气讲义气,给公安民警形象造成严重影响。事已至此,郭明仰头长叹:“是猫影响了郭亮,还是郭亮带坏了花猫?真不该进城居住啊。”